❏ 原文刊載於釀電影
這是我人生最分裂的觀影體驗。走出戲院,我開始想像這部電影在歐美酷兒圈可能獲得的評價:很美,但也陽剛、刻板、過時、抑鬱、負面。
別誤會,我認為本片的視/聽覺美學相當讓人激賞;但若抽掉絕妙的配樂選曲和詩意的場面調度,跟導演格達戈尼諾(Luca Guadagnino)的前作相比,《QUEER》的意識形態一點都不進步:壯年多金男子跟年輕俊朗青年的短暫戀曲,中產白人跑到異國風情的小鎮度假,最終年邁男同志因無法找到伴侶、而被讚頌愛情和年齡歧視的主流社會懲罰,抱憾孤獨離世。
主角威廉・李(William Lee)揮金如土的生活、自我毀滅式的藥癮和樣板的慾望模式,放在 1950 年的墨西哥很合理,在 2025 年則顯得虛無。
不過,我們未必要把電影讀成男同志的愛情,若以一種自傳體的角度詮釋,它可能非關任何人的愛情,而更多在探討(反)身分認同與未竟的渴望。全片最值得深思的便是李對酷兒認同的拒斥:「我不是酷兒,我是飄離軀殼的慾望。」(I’m not queer. I’m disembodied.)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