❏ 原文刊載於釀電影
若不從英國文學與歷史脈絡解讀本片,恐怕難以領略導演艾格斯(Robert Eggers)的精心巧思。乍看之下,電影敘事主軸大致遵循 1922 年穆瑙(F. W. Murnau)版本,但實則擴寫了史托克(Bram Stoker)1897 年原著小說《德古拉》(Dracula)中被邊緣化的元素,並藉此對小說的性別政治提出批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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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此恨綿綿無絕期》(Trouble Every Day,2001)上映於千禧年初、正值法國新極端主義(New French Extremity)電影盛行時,對身體的逾越與界線有諸多探討。導演克萊兒.德尼(Claire Denis)運用曲折迂迴的非線性敘事,讓觀眾從多重視角解讀這個故事。二十多年後回望,本片奠定了文藝恐怖的文類,選擇用寫實具象的手法呈現女性食人,也相當罕見。
電影學者芭芭拉·克里德(Barbara Creed)認為,在恐怖電影歷史中,男性食人常象徵對體制的衝撞反抗。若循此線閱讀,女主角柯蕾( Coré )只對男性產生慾望,且被丈夫囚禁在家裡。她對男體的啃噬/毀壞,除了表現同類相殘外,還包含性別的隱喻,或可理解為陰性怪物顛覆父系秩序箝制的一種策略。
班蕭夫的《衣櫃裡的怪物》探討恐怖電影與同性戀文化的交互影響,反映社會對非異性戀身分的恐懼與壓迫。透過酷兒理論,他分析怪物角色如何隱喻性少數群體,並追溯影史中同性戀與恐怖敘事的關聯,從頹廢美學的格雷到八〇年代愛滋危機影響下的怪物形象。班蕭夫批判恐怖片在強調酷異性的同時,仍強化了性別他者的負面刻板印象,使怪物酷兒的形象難以真正獲得解放。